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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72)松源老墟—由闽入粤第一站(三)标签: target
一条曲曲弯弯不大不小不长不短的河,发源于闽西上杭的山谷深处;穿州过省进入梅县松源,把这个闽粤交界的墟镇分为南北两块。
这里距梅城一百公里,前人戏称为梅县“西伯利亚”。在经济和交通落后年代,一辈子也没有到过梅城的乡民大有人在。因此,松源墟日是当地百姓的重要经贸和外事活动,一个毕生津津乐道的话题。
客家墟镇是山区农副产品集散地,墟日乃民间物贸交易的共同约定。时至今天,南边的新墟还算热闹,可惜内容日渐残缺。遥想当年,北边老墟好气派、四盘八碗好排场,是一个呱呱叫的“副国级”。每逢墟日,粤闽两省五县十乡镇的乡民水陆并进,俨然会战赤壁的孙刘联军云集此地,踊跃献演物贸和民俗文化大戏。逢年过节时达一万余众,沸沸扬扬极一时之盛也。 松源墟日,三教九流的舞榭歌台、粤闽两边的八音合奏。 我总算与松源有缘,今晚在墟镇留宿。我和同伴相邀与松源老墟来一次亲密的对接交流。趁着黄昏的闲暇,我们信步而行、边游边拍。松源老墟的事情我只知一星半点,为让这碗“杂碎汤”文章勉强出台,只好唠唠叨叨作一番杂七搭八的解说。各位光临惠顾的客官,敬请慢用—
今日梅州各乡镇固然还有三六九或二五八的墟日,而原生态的客家风情民俗已经缺肢少腿。我只好借助客天下广场的铜雕画面让你品尝原汁原味的客家墟日。 这是一幅客家的“清明上河图”— 在这栩栩如生的画面上,我闻到了泥土味、汗水味和六畜骚味,看见起劲叫卖的小商贩和山歌当哭的盲公盲婆;看见善于察言观色的猪中人和煞有介事的撮把戏;看见精瘦的二道贩子阿四古和一脸矜持的猪哥三;看见预约相亲的羞涩男女和巧舌如簧的媒人婆;我看见脸盘紧绷的吝惜大妈在奉神店大把抢购香烛,汹涌人流中忽闪着赴墟专业户“六墟伯”的忙碌身影,我看见自称“岳家教”传人的福贤古伴随喧闹锣鼓、在丁字路口起劲地舞动狮头。我还遇上当年上山下乡时结识的相命先生!如今他已变身为地产公司董事,大师彩旗已换成易学研究会牌子,挂在城里的店门口了。 久违了!当年摇摇晃晃赤脚走灯管的廖飞腿是否健在?那个赤膊上阵、酒气熏天“嗨”的一声把青砖一头两断的张蛮古如今安好?…… 咕拜!山里老家,咕拜!原生态的客家墟日。
黄昏的松源老墟好冷清甚至有点苍凉,象曲终人散的剧场。残阳夕照里有老阿婆和小孩子在门口安静地排排坐、吃果果。老墟镇的住户“多乎哉?不多也!”男子汉们进城了,留守的是“三八六一九九”部队,他们的日子清静而孤寂。我来不及寻访和询问老人家,肚子里还装着多少老墟镇的故事,老祖宗的吟唱是否熟稔于心?身边的儿孙是否还有兴趣听你传诵古老的歌谣?
松源老墟雅称“怀仁市”, 古旧门墙上的标题依稀可辨,如今人去庭空。“怀仁”两字乃传统客家人经商的游戏规则,无奈时过境迁,未知这祖宗遗训还有无市场?
松源老墟有外洋风格建筑一条街,令人联想到老广州北京路和老梅城凌风路。很洋气的骑楼下堆满了很客家的坛坛罐罐,令人感到老土而温馨。
我突然莫名其妙的一声苦笑。同伴问你得了神么?我说想起年轻时目睹的一个农民朋友的家事、一个黑色幽默。有一年他兄弟俩分家,老婆和嫂子为一个咸菜瓮争得不可开交,正在僵持之际恰逢我的来访。你说这场合多尴尬!这个朋友不由恼羞成怒,抢上去夺过咸菜瓮举过头顶“辟啪”一声落地开花!满堂目瞪口呆! “我的咸菜瓮哇!”一双农家妇女的惊呼隐约可闻。
或许年轻的朋友会问道:为什么梅县“西伯利亚”的老墟镇也有挺洋气的建筑?我的回答是:这是“一斗转唐山”的番客从番邦移植过来的。你看墟镇旁的这条河,即使弯弯曲曲终究往前走,与梅江相会于松口元魁塔下。过蓬辣、入三河,沿着千里韩江流向大海大洋。 松源老墟有古老的木屋闪烁着昏黄的灯光,它在叨念着离家出走的游子,它在歌吟岁月的悠长;恍惚间我觉得这昏黄的灯光象苍老而慈祥的眼睛,它好温情、又有点感伤。 我回返至另一座桥头,在习习清风里守望着老墟、新墟的黄昏和夜晚。
我伫立于河边亭台,聆听潺潺流水。这条当年很热闹的小河虽然己经静悄悄无人喝彩,却依旧琴弦鸣奏。耳旁隐约传来一支古老的童谣,随风入夜与河水一起荡漾—
松源水, 来自大平山, 层层树、重重山, 流水绕过好多弯。 划小船、过石桥, 过了一桥又一桥; 经桃尧、下松口, 一直划到铜琶桥。 铜琶桥上望梅江, 梅水滔滔下南洋; 阿婆当年桥上哭, 阿公哼起过番谣…
待续四、瞻仰蔡蒙吉故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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