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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紫若


因为爱,所以远离。所以流浪。

.1.
赵青鹭认识秦紫若的时候,正值年少轻狂的季节,他一眼穿过那些青春美少女的如花笑颜,落在角落里安然静坐如深谷幽兰的她身上。
他心里豁然开朗:就是她了。
秦紫若不太爱言语,不管世界多么喧嚣,她自顾自地听着音乐喝着咖啡,颇有世人皆睡我独醒的意味。
赵青鹭说:你好,可以认识么?
她微微地笑,仍是不言语。
于是他就当她默许,在她对面坐了下来。

.2.
若不是很要好的朋友,秦紫若绝不轻易出现在这种场合,这种场景只会无限扩张她的落寞。
她是属于寂寞的,但,不是这样的落寞。
她的寂寞开放在一个人的深夜,闭上眼可以看得见,伸出手可以摸得着,是想象起来无限美丽的,象花,象午夜烟花那种,在黑的夜空中绚烂开放,惊艳无比那种。
人群是热闹的,音乐也是热闹的,她的朋友一直穿梭不停在招呼客人,很多年轻的面孔,也如花一般的,眼前开放,而她无暇欣赏。
她要了一杯卡布其诺,用唇角微妙的触觉去感受那牛奶泡沫的温润,然后将思绪拉得很长很长,竟然想起一首很久很久以前的酒廊情歌:情人的眼泪。
想必,情人的眼泪与卡布其诺的牛奶泡沫一样的温润罢?她暗暗讥笑自己的无聊。
却不提防赵青鹭忽然站在了眼前,且冒昧地问了她一句:可以认识么?
直至多年以后,她在混混沌沌中也常常问自己:可以认识么?彼时赵青鹭已在天涯之外,这是后事。

.3.
赵青鹭常在午夜时分给她电话:紫若,紫若~~~
秦紫若开始总是撅眉毫不掩饰自己的微嗔。
他说: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。美丽的、寂寞的女子。你缺少一些东西,比如温暖,比如爱,比如一个欣赏你的美的人。
他说:紫若,别把你的美藏得太深。
自从某年某月之后,她一直甘心于这样的寂寞,风雨中独自来去也从未言悔,她也曾经以为,人生可以这样度过,波澜不惊,静若死水。
这个少年,秦紫若开始并不在意,她想:不过一个轻狂少年罢了。而她,是历经千山万水的女子。

.4.
那场意外,制造了另一场意外。
秋夜清冷,夜已深沉。
突然而来的剧疼让秦紫若忽然失了方向,迷糊中拨通了赵青鹭的电话。
他满头大汗,气喘吁吁而来,二话不说抱起已经说不出话的她。
秦紫若醒来的时候,看到那双迷蒙的含着泪的眼,心搐动了一下。
赵青鹭说:紫若,你受苦了,这一字一句里含着无限的怜惜与温情。
她心底的坚硬在他深情的目光中渐渐融化,两行清泪流过他温润的双手。
她报以他微笑,心里轻轻道:亲爱的,我们终于在黑暗中相遇。
而她仍然迷茫:是偶然还是必然?
或许,只是流星的经过?

.5.
赵青鹭的身边总不乏那些年轻的影子,他统统称之为红颜知己。
起初秦紫若总是一笑而过。
他仍是对她细心体贴,时时处处留意她的感受。
而有一天,她忽然觉得累了,倦了。
鸟儿说:当初我迷恋笼子的精美,现在我热爱宽广的天空,高高的树,娇媚的花。
她自觉得赵青鹭即是那鸟儿,而她的心是那精美的笼子。
鸟儿来去自如,来去之间,是她隐痛之处。

.6.
赵青鹭轻唤:紫若。
一如空谷回音。
再深沉的爱,经不起岁月的冷落。
秦紫若站在高处,黄昏中将城市的灯火望断。
她的美,一向无人能懂,所以她甘心孤独等待。
赵青鹭,是途中不期意的偶然,给了她期望,却最终划上一个转身的符号。

许多年以后,秦紫若仍能想起午夜的那些轻唤,字字句句,皆是温柔呢喃。
也能想起一个叫做青鹭的轻狂少年,她将他的名字写在云上心间,带着一生流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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