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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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丝 绸 之 路 散 记滔滔黄河，茫茫戈壁，漫漫丝路，以它独特的风姿，吸引着海内外游人。 我有幸从这里走过，古都西安，重镇兰州，三关四郡。我爱这块土地，古老而美丽；我爱这里的山川风物，神秘而迷人；我更爱这里的人，质朴而坚强！ 一、初进澡堂 人生旅途中的第一次是最令人难忘的。我初进澡堂是在西安市西北国棉厂。以前曾听说大澡堂怎样怎样，然而，我的亲身感受却别有一番情趣。 我带着南方女性的含蓄、羞涩，轻步走进大澡堂，忽然有一种新鲜、有趣的感觉，强烈的好奇心又驱使我环顾四周，我竟被这里的奇异景象惊呆了：宽敞的澡堂里水花四溅，香皂沫在飞秀美的长发在舞，水声、笑声、歌声融合在一块。这里有刚下班的女工，有女学生，还有呀呀学语的小女孩。姑娘们一丝不挂，尽情地舒展着丰腴的臂膀，显示出白皙的肌肤和优美的线条，不难看出，这是她们一天中最快活的时刻。 最有趣的是搓身：姑娘们笑着，说着，搓着，你帮我搓，我帮你搓；从上到下，从前至后，浑身都搓得红红的：额上，脸上，胸脯上，背上，腿上然后在水龙头底下一冲，美极了，个个活象一朵朵刚出水的芙蓉。 “瞧这女娃！”忽然，我听见一阵笑声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的身上，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看入迷了，竟忘了脱衣服，这倒成了她们眼中的“活宝”。我红着脸，赶忙学着她们的样子进入角色。 二、华山夕照 当我浑身湿淋淋爬上华岳西峰顶时，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幅美丽的“夕照图”：暮色苍茫，夕阳的余辉透过薄薄的云层，映在绝壁上，染红了群山，染红了游人的脸，整个天际都是玫瑰色的。西峰的险峻与晚霞的多情，使人感到和谐，愉悦，有一种超脱感。更奇特的是，这幅绚丽多姿的图画是在我的脚底下。此时此刻，我想起了杜甫的“会当凌绝顶，一览众山小”，虽然诗人写的是泰山，但感受是相同的。 忽然，乌云密布，狂风呼啸，大雨滂沱，夕阳转眼间消失了，这便是人们常说的“高山气候，说变就变”。我站在鱼脊椎似的铁索道旁，回味着这大自然的风云变幻，顿时觉得这瞬间即逝的美才是最令人难忘的，最激动人心的，最珍贵的。因为能欣赏到“华山夕照”的人并不多，只有把握机会，不畏艰险，勇于攀登，才能看到这壮观的景色，才能体会到“无限风光在险峰”的真谛！ 三、兰州牛肉面 人们都说，不吃牛肉面，可谓枉来一趟兰州，这话一点不夸张。 兰州有许多牛肉面馆，大街小巷，处处可见。一走进牛肉面馆，热气扑面而来，辣味、酸味沁人心脾，面香诱人醉人。要是冬天，你会觉得眼前有一股热浪向你推来，舒服极了。我好奇地走到面房门口，目不转睛地看着拉面师傅，只见他手里捏着一长条面团，一拉一抖，再拉再抖，往复几次，一缕缕又细又长的面条便拉成了。然后放进沸腾的牛骨汤，一会儿捞出来，搁到大碗中，舀点牛骨汤，加上点碎牛肉，还有酱油、醋、辣椒末等，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便做成了。 兰州牛肉面的吃法也很特别，那就是热吃。我望了望餐桌旁的顾客，个个狼吞虎咽，吃的汗流浃背也不顾，我觉得很怪：这有酸又辣又热的牛肉面，如何他们一点也不顾忌呢？是饿坏了吧？后来，我才从一位地道的兰州人口中了解到，牛肉面如果不趁热吃，便会失去特殊的香味，所以，一般人都喜欢在面馆里吃。他说，有一次他从面馆买回几大碗牛肉面，想请外地来的友人尝尝，没想到远远不如在牛肉面馆里吃时好吃。当然，这也许有点夸张，但刚起锅的牛肉面的确是最香最诱人的。 四、炳灵寺石窟 炳灵寺石窟位于甘肃省永靖县西南约70华里，前往炳林灵寺游览，必经著名的刘家峡水电站。沿水库直入，是一条通往炳灵寺的唯一的狭长的水路。 这里两岸石壁林立，形态各异，山高水绿，自然环境异常优美。小船在雨中缓缓而行，水面泛起点点烟波，雨雾淹没了千仞碧峰，更增添了一种神秘感，仿佛置身于秀丽的江南水乡。 走完一段路，水面便出现奇景：一半黄，一半绿，有一个明显的分界线。原来，黄河支流与水库的水在这里相会，你不让我，我不让你，好象要争地盘似的。这也许就是“泾渭分明”的境界吧！如果说，刘家峡水电站以它雄伟的大坝闻名的话，那么，炳灵寺则以它古老的石雕吸引着中外游客。 船在水上行驶了几个钟头才到达炳灵寺下。船刚靠岸，便隐约可见到石壁上巨大的佛像坐在那里，静静地等待着前来朝拜、观光的人们。 爬一段坡，穿过一条幽径，便来到洞窟前。一尊尊栩栩如生的石雕，它们经历了几多风风雨雨，但风韵犹存。38窟的唐代菩萨像，线条流畅，形态自然，丰满潇洒，富有朝气；169窟的西秦造像，姿态雄健，手法细腻，充分体现了古代艺术家丰富的想象力，显示出了高超的艺术天才。 炳灵寺象一颗璀璨的明珠，镶嵌在黄河之滨，它的艺术光辉将永驻人间。 五、阳关隧峰 提起阳关，人们马上就会想到荒凉、悲沧，因为，古阳关是出使西域的重要关口，人们出征、远行都要在这里设宴赋诗饯行。许多文人留下了脍炙人口的诗篇，王维的《渭城曲》便是与众不同的一首：“渭城朝雨浥轻尘，客舍青青柳色新。劝君更进一杯酒，西出阳关无故人。”它与前人的幽怨之作的最大区别在于，它增添了亲切、热闹的喜气令人耳目一新。 我是慕名而来的，然而，要去阳关并不是一件易事。当时，敦煌县城还没有直通车，只能坐过路车，如果赶不上当天的回程车，那只好冒被抛在荒野的险了。 我顾不得那么多，乘上早班车，前往阳关古道。下了车，四周不见人烟，走了一段很长的的戈壁滩，爬了几个沙丘，淌过小河，忽然前面奇迹般地出现了一片桃林，沉甸甸的桃子往下坠，又大又红，我万分惊喜，没想到这戈壁滩的绿洲是那样的诱人，让人兴奋，催人勇往直前。 再往前走，便到了阳关隧峰。我站在隧峰旁，眺望着一望无垠的的沙海，这难道便是古阳关吗？虽然昔日的阳关陈迹已难以分辨了，但我眼前似乎出现了尘土飞扬、战马奔驰的古战场：战旗飘飘，两军对峙、厮杀，何等壮观！一会儿，耳边好象又想起了悠扬、扣人心弦的“阳关三迭”，脑海又浮现了一幅幅至亲好友依依惜别的悲壮情景：互相叮咛，拥抱，一步一回头，行者不愿走，送者不愿归。 因时间关系，我不敢久留，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阳关。我心里默默地说着：再见，阳关；再见，可爱的西北大地！
（此文发表于《嘉应文学》1990年第三期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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