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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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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溪情晨雾朦胧的早晨,我喜欢沿着周溪狭窄的堤岸漫步,依依的杨柳,清澈的溪水,布满石子儿的沙滩,还有那柔软的溪中绿洲,这一切都唤起我对往事的回忆。 我出神地望着溪水,它穿过沙滩,渡过石缝,拐过水桩,躲过旋涡,头也不回地向东流去…… 溪水涨了又落,落了又涨。十五年了,我多少次梦里回到了周溪河畔,情不自禁地扑进周溪的怀抱,游呀游呀;我跑到沙滩上,跳呀跳呀,我伏身贴近草尖,亲呀亲呀…… 这涓涓的流水,带去了我童年的春梦,留给我的只是难以从心底抹去的几幅图画: 沙滩,被夕阳的余辉涂上了一层金色,河面上也泛着点点的光亮。一位小女孩赤着脚,穿着短裤,苹果似的脸上挂着几滴汗珠,她正在沙滩上拣着各式各样的鹅卵石:红的,白的,粉的,蓝的,紫的。她悠闲自在,调皮惬意,快乐无比,仿佛她拣的是一粒粒珍珠似的。 河里,一位父亲正在托着不满十岁的小女儿学游泳,尽管是“狗爬式”也好,然而父亲的认真与耐心会使所有的旁观者感到:他的女儿以后会成为体育健将,至少是游泳爱好者,或者是能搏击风浪的人。 河堤上,父亲挑着一大担水,小女孩挑着一小担在后面跟着,学着父亲的步履,一晃一晃地迈着双脚。 河畔的梧桐树下,小女孩跪在铺满梧桐花的泥地上,望着被“红卫兵”绑去的父亲的背影,她哭了,她伤心,她怀疑,她恨自己无能。她捧起一堆梧桐花,似乎要向它诉说眼前的不幸,同时,也希望它和自己作伴,度过这痛苦的时刻。 那小女孩便是我,带着童稚,带着幻想,带着希望,也带着忧伤,告别了童年,也告别了周溪…… 周溪水冲走了污垢,洗涤了愚味,它纯净明澈、清甜,流向沿途的郊野,注进人们的心田,汇入远方的大海。 周溪,迷人的周溪。蟋蟀的欢乐的歌声,学生们琅琅的读书声,还有情人们的蜜语都是你的好朋友。然而,我时常徘徊在你的身旁,默默地陪伴着你,依恋着你。你可曾知晓? 我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面,凝视着缓缓流去的溪水,下意识地把脚伸进水中,猛烈地拍打着。“啪啪啪”、“哗哗哗”,这清脆的水声,多么动听,多么醉人啊1 这是诗?这是歌?这是梦?不,这是情!
(此文发表于《嘉应师专报》1987年5月25日第四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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