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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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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著名画家的爱国心一位著名画家的爱国心 ——敬悼杨沙先生
身材颀长而匀称,西装革履,戴一副金边眼镜,一派学者风度,潇洒而冷峻,这就是您——杨沙先生留给我的最初印象。 我与您同在文化系统工作,而且住家也靠得很近,但平日彼此很少来往。去年十月,深圳电视台播放了专题片《墨海扬沙》,介绍了您这位农民的儿子,如何步入艺术殿堂的历程。您坎坷的生活道路,锲而不舍的艺术追求,独树一帜的绘画风格,使我肃然起敬。在一次市委宣传部召开的文艺工作者座谈会上,我们第一次交谈,话很投机,此后交往便多了一些。 您其实是一个平易近人的长者。每次交谈,您总是面带笑容,用略带东北口音的普通话,与我拉家常、谈工作,侃侃而谈,给人以乐观、豁达之感。谈及特区文化发展及其地位,您认为,从世界艺术发展史的角度看,深圳将来有可能发展成为中国文化的中心,原因在于,一是经济发展、交通便利、信息畅通;二是作为改革开放的窗口,这里是干事业的地方,对海内外艺术界有极大的吸引力,这些都是文化发展的极好条件,当然也有赖于我们自己的努力。话语之中,我感到您有作为一位特区文艺工作者的自豪感与责任感。 我于绘画是外行,但细品先生之画,觉得颇有画品与人品交融,笔锋与神韵默契之妙。在与您的接触中,我感到先生最仰慕的忧国忧民、刚直不阿的屈原,最喜欢的是扶正驱邪、除尽天下妖孽的钟馗,这是您人品的写照。先生对祖国悠久的绘画艺术传统十分重视,矢志在继承、学习传统的基础上大胆创新。你曾说:“做一个中国画家,要认真研究传统……没有民族个性,在世界上就没有个性,盲目地否定中国几千年来优秀艺术传统是无知的表现。”正因为您的作品有鲜明的民族特色,故能受到越来越多国内外爱好者的欣赏。特别在日本,您的画引起参观者强烈反响。日本电视台称之为“最受欢迎的杨沙鋆子画伯(大师)”。日本的一些地区,为您成立了“杨沙研究会”和“杨沙展览馆”。据说日本友人欲为您造一座别墅、赠一辆“丰田”轿车,并以高薪挽留您长住日本,这一切均被您婉言谢绝。当我问及个中原因时,您淡淡一笑,随口吟诵了自己当年赴日探望女儿时所写的一首诗:“跨海东渡看娟儿,异国客居第一回;此处虽是梁园地,怎比故国芭蕉肥?”是啊!梁园虽好,不是久恋之家。您所眷恋的是祖国,是深圳,这里才是您的生命之本、事业之源啊! 近年来,先生应聘担任了不少社会职务,您很看重的是“中国贫困地区发展基金会理事”这一头衔。您身在南国,常忙北方,希望通过艺术创作活动,为祖国的贫困地区的人民尽一点力,您还表示,希望有朝一日,能集资或捐资为家乡建一间学校。实际上,您已默默地做了许多有益的工作,您的一些作品被作为国家的礼品,赠送给外国首脑或国际知名人士。先生爱国爱乡的一片热忱,感人至深。那天晚上,您谈锋甚健,兴致勃勃地介绍了今后创作与交流的计划。临别之际,您紧紧握住我的手说:“小杨,欢迎你常来,待稍空闲时,我要给你画一幅画!” 我万万没有想到,您这才华横溢、雄心勃勃的画家,正值大展宏图之际,竟被病魔夺去了宝贵的生命。记得在您去世前一天——1990年2月17日早上,我们在上班的路上相逢,您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西装,还是那样风度翩翩,甚至更添了几分神采。您微笑着告诉我,正要去博物馆接待来深访问的日本驻华使馆文化参赞。当天晚上,我们还通了一次电话,您介绍了与日本客人会谈的情况。没想到,这竟是我们最后的诀别! 先生的长女小静告诉我,您多年积疾在身,两次心肌梗塞,经过抢救,均化险为夷。此后,您对自己的健康颇为自信。听人说,十八日那天,正是礼拜日,为了赴日参展,您一上午都奋笔作画,下午,您洗了一个澡,还理了理头发,因夫人张英范女士生病,您自己便把衣服洗干净,然后,您走到阳台上,往远处眺望,突然一阵晕眩,您便回到房里,竟沉沉“睡”下,一卧不起!您的去世,来得那么突然,又是那么超脱、平静。 翻开先生赠给我并亲自题签的《杨沙画集》。苍劲、俊逸的书法题字仿佛墨迹未干;那一幅幅集诗书画于一体的人物画,宛如一首首用彩墨写成的无声之诗。哦,那就是您——一位特区艺术家毕生追求的生命之光!一位中国知识分子拳拳的爱国之心! (原载《深圳特区报》1999年2月26日) 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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