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数据加载中...
正文
|
||||
立志:在南口中学的日子里立志:在南口中学的日子里 立志要立大志,要有大的志向。诸葛亮在给他的外甥的信中说:“夫志当存高远,慕先贤,绝情欲,弃疑滞,使庶几之志,揭然有所存,恻然有所感;忍屈伸,去细碎,广咨问,除嫌吝,虽有淹留,何损于美趣,何患于不济。若志不强毅,意不慷慨,徒碌碌滞于俗,默默束于惰,永窜伏于凡庸,不免于不流矣!” 诸葛亮在这里提出了立志要高远的问题,并且作了很好的解释。 人的立志,我认为,既要从小而大,又要从大而小。这似乎是很矛盾的事情。其实,只要认真一想,这又是很具体的问题。 小时候,由于受到各种条件的限制,视野不可能很开扩,所以立的志向从大人看来也是很小的。例如,小学毕业时可能立的志向是考取某某重点中学,进而是想考取某某重点大学。这是小志向。但是,到了一定的阶段后,人的生活经历广泛了,视界开扩了,他的志向也必高而远。 在这方面,我是深有体会的。我出生在很偏僻的山村,土改时属于南口乡,现在是城北玉西管理区的淹坑村。1955年我小学毕业。那时,我们只能报考南口中学或程江中学。促使我立下志向的触发点是,有一次,我和几个同学在小学的楼上玩,那时正好下雨,大家便躲在楼上跟大人一道聊天。有一个小朋友问我准备报考哪间中学,我回答说考南口中学。谁知,村里一位长者居高临下看着我,恶狠狠地说:“你也想读中学?” 我抬头看着他,只见他眼神里流露出轻蔑的神态,眼睛里闪出一道凶光。那时我家里穷,我母亲带我们兄弟三人,父亲在印尼,疏通音信,有钱人自然瞧不起我们了。但是,就是那个眼神,使我终生难忘。也是这个眼神,促使我下决心考好,我立誓一定要考取南口中学!也是这个眼神,在几十年后,我还在上海《文汇报》上写过一篇叫《瞬间》的文章,谈我那年一瞬间的感受引发我立下了志愿,发奋向上。这篇文章还在国内许多报刊文摘上转载。
后来,我如愿以偿地考取了南口中学,读的好像是初一(2)班。班里的同学大多数都是从农村考来的。当时,我们在南口中学分校就读,在南口镇圩岗下的原安仁中学上课。学校很小,两层楼,呈“井”字型,从圩镇上走下来,就是二楼,然后再往下走,才是一楼。一楼像天井,很潮湿,很滑,天井里很多苔藓,左边有一棵杨桃树,终年开花结果。操场是在离校舍有一段路的小山岗脚下,全是黄土。操场旁边有跹秋,这是我们唯一的乐园。 当时我的班主任是 因为我舅舅跟锦英老师家有亲戚关系,她对我也很关心,有时下课时我也会跟她们一道回家。但她 锦英老师教语文,教得生动,对字、词、句、篇的讲解也很认真。除背书或默写词汇外,她很着重培养学生的写作能力。我记得她常常把好的作文贴在学校二楼的过道墙壁上,每篇作文都用红笔批改过,并且写有评语,还在卷子左上方打分数,如80分、85分等等。那时,我记得我写过一篇作文,内容是写玉水火烧山时,乡长朱培旺带头救火的故事,结果得了得了80 多分,并且“贴堂”(即把作文贴到墙壁上供同学们阅读)。 那时,我从山里到了中学,开了眼界。班级里有的同学有很多书,尤其是连环画,叫我爱不释手。我的同桌叫杨干瑾,他常常带连环画来看,都是写古代的故事,像《二桃杀三士》《俞伯牙与钟子期》等等,我看了一本又一本,慢慢地引起我对文学的兴趣。 锦英老师有一次举行主题班会,主题是“谈谈我的理想”,具体说来,就是谈谈你将来想做什么。我记得,当时班上同学反应很热烈。有人说,将来要当女拖拉机手,像东北的女拖拉机手梁军那样;有人说将来要当白衣天使(即是医生或护士);有人说将来要到工厂当工人,也有人说将来要当工程师。轮到我发言时,我郑重其事说,将来要当作家。全班大概就只有我一人说要当作家的,大家感到很奇怪,因为那时觉得当作家是很了不起的。锦英老师听了后,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我,笑着说:“好,好,阿滔珍想当作家,很好。” 锦英老师说的“滔珍”就是我。当时我的名字叫丘滔珍,此名用到复旦大学毕业。在“文化在革命”“破四旧”时,同学们纷纷改带有“四旧”色彩的名字,我因为名字有女孩子的色彩,也想改名字。当时因我大哥在浙江大学读书时改名叫丘山,我便为自己取了丘峰的名字,一来是和大哥的名字排列,有“山峰”之意;二来是取“攀登高峰”之意。但那时复旦大学是非常严格的,不能随意改名字,只好作罢。毕业后,我到上海文艺出版社工作,在报刊上写文章时便用了丘峰的笔名,结果在社交活动中,大家都只知道我叫丘峰,而不知道我的名字叫丘滔珍。于是我便正式改名为丘峰。直到现在,我的南中校友几乎没有人知丘峰是南中读书的。大约七、八年前,我在广州一家报纸上写了一篇叫《我的老师》的文章,里面写到我曾在南口中学读书,写到小学的 再说锦英老师那次开的“谈志愿”的主题班会很成功,后来像我的小学同学邓香兰等人真的做了白衣战士,当然也有人当了工人。我记得那时,有叶布衣、陈燕庭、邹瑞强、余昌东、连昆发、熊品猛、邹连昌等人都发了言。这些同学中后来都没有联系了,至于他们的音容笑貌,依然历历在目。 在南口中学本部读初二时,我搬到学校旁的农民房里住,跟几个同学合租房子,日子是非常艰苦的。我们都是自己从家里挑柴、带米到学校蒸饭,或者自己烧饭,每星期六回家里带点咸菜、豆豉之类到学校里来吃一个星期,顿顿吃咸菜、豆豉或者从家里带来的葱炒盐,根本没有什么鱼和肉类甚至没有新鲜蔬菜吃,而那时粮食定量少,甚至连饭都吃不饱。 不过,生活再艰苦,我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志向。到了初三时,我转学到梅城的联合中学。那时,我仍然不懈地读书,并开始读《萌芽》《作品》《人民文学》之类的杂志,还读一些名著,我一心向我立下的志愿迈进。考高中时,我下决心考梅州中学,因为那里有 后来考大学时,我下决心考复旦大学,并且相信自己能考取。1966年,果然,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复旦大学中文系!那时是所谓“三年自然灾害”时期,我是农村户口,每月口粮定量只有12斤谷,也就是等于7斤大米,一天能吃多少饭很容易就可以算出来。何况,那时终年吃不到一两肉、一两油!我硬是饿着肚皮读书的,常常吃点水煮蕃蓍叶、竹节草充饥。那时读书,常常饿得头昏眼花,浑身无力,为了理想,我更是在饥饿的煎熬下坚持下来了,最终实现了自己的理想! 几十年后,我在上海工作,成家立业,事业上小有成就,还当上了上海市政协常委。 1 995年11月,经中央有关部门批准,我参加了在新加坡举行的第二届“世界华文作家代表大会”,我是代表中国作家的唯一代表。在大会上,我作了关于中国当代文学趋向的学术发言,并且回答了各国代表提的问题,受到各国与会代表的热烈欢迎。会后,美国、泰国、马来西亚、印尼、新加坡等国的报刊都相继报道了我的创作情况,被称为“中国著名的文艺评论家和散文家”,国内有些文摘报也作了转载。 2001年,也就是我到上海四十周年时,台湾《世界论坛报》发表一篇题为《四十年辛苦不寻常》的长篇文章,介绍我在上海的奋斗情况,其中有一节的小标题是“赤脚走进上海的政协常委”,写的是我当年从梅县山村赤脚走进大上海的情形,读后真是感慨万千! 从南中的立志,到几十年后我真的当了作家,当了教授,写了几百万字的小说、散文、理论等作品,出版了十多部著作,在国内外也获得了多个奖项,算是小有成绩,终于圆了我的作家梦。 我要说,我是由南中起步的,因为我是从南中开始立下志愿的。我不曾怠懈,一步一步向前走。回想起来,从小立志是很重要的。 作者简介:丘峰,原名丘滔珍,广东梅县人,1966年毕业于梅州中学,同年以优异成绩考入复旦大学中文系。1966年毕业后,先后在上海文艺出版社和《花城》杂志社担任室主任、杂志社总编辑等,参加过国家重点工程《中国新文学大系》编纂工作并获国家级大奖。现为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、同济大学教授。 丘峰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世界华文作家协会理事、中国小说学会理事、世界华文文学研究会监事、广东梅州市“发展战略顾问”。曾任上海市政协常委、监察员等职。 丘峰是国内著名散文家、文艺评论家。曾代表中国作家参加在新加坡举行的“世界华文作家代表大会”。丘峰主要著作有文艺评论集《文学探踪录》《玟瑰园遐思》《文学的现代流向》《中国当代先锋小说研究》等,长篇小说《空降团里的女翻译》,中、短篇小说集《夏夜,上海滩》《当死神来临的时刻》,散文集《醉雀》《故乡门前的龙眼树》等。 丘峰的散文被选入大学和中小学教材,并曾多次在国内外获奖;他的文学评论曾在国内和美国、新加坡等国获奖。著名文学评论家陈鸣树、潘旭澜、 评论
|
||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