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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除:胡德夫、旭日阳刚草莓音乐节:胡德夫,如果一生只允许唱一首歌 61岁。胡德夫。草莓音乐节。台湾舞台。 没有乐队、没有炫目灯光,舞台简陋,你甚至能听见不远处邻近舞台激荡的鼓声与嘶吼。这儿只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,有些不合时宜而略感寂寥地坐在琴前。当琴声响起,空气瞬息动容,宛若久远时光遗留下的婆娑往事,伤怀而又叮咚鸣悦。相比之下,观众的掌声与尖叫感觉轻挑与多余。一曲罢,有人流泪。 而事实上,你还年轻,舞台下尽是我们这些正当风华、甚至乳臭未干的小伙子。怎么就爱听这老头的琴声与嗓音? 当他唱起:初看春花红,转眼已成冬,匆匆、匆匆,一年容易又到头,韶光逝去无影纵。我也似乎度过了生命中很漫长的时光,世事酸楚,恰似浪子般的光阴,汩汩涌现。当他说,欢迎你们来台湾,眼泪就忍不住往外涌。 鬼才相信,这与台湾有关,与这个国家有关,与乡愁有关。虽然,当胡德夫唱起《美丽岛》这首饱含太多蕴意的歌,我恍惚有一种莫须有的乡愁。可是他妈的,我们就站在这片土地上,却没有故乡,也找不到一句真正赞美的词句。 一个人如果没有经历过被权力恐吓和自由歌声缺失的年代,他就不会真正体会歌唱的含义;如果有一天,我们每个人一生只允许唱一首歌,或许这首歌一辈子都写不完,而只需开口一句,你便会声泪俱下。 于是有了胡德夫,这歌声里有一种赤诚的心声。抛却那个因由时代缘故造就的政治光环不说,他真正是一个为唱“自己的歌”而斗争了一辈子的人。多年落寞、浪荡,被音乐界漠视。61年,一盘专辑,12首歌。首首深情至深。让我们惊觉,在这个世界上,原来歌唱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儿,也是要经过抗争,经过流血的,而那些旋律,是终归深积在骨子里那抹命运的绝响。 通过胡德夫,我们了解最早的台湾民歌运动;我们知道了李双泽,他曾经引发台湾音乐界的“可口可乐”事件。只有一个目的,就是唱自己的歌。通过他,我们知道杨祖珺,听到她们合唱的《少年中国》。杨祖珺声音如Joan Boez清澈悠远,饱含对美丽岛深沉的热爱。 唱自己的歌,如此简单的祈盼,却是那一代台湾年轻人赤诚的渴望。那个写出《少年中国》的李双泽在歌曲《老鼓手》中唱:“我们问你自由是什么,你就敲打,咚咚咚咚”;唱自己的歌,是一场运动,是一次关于自由、民主的追问,是对承载童年与幻想的这片土地的真正赞颂。相比之下,对于今天的我们,一首歌的完成真是太容易了。一句话,一个小时,一首歌,对生活浅尝辄止的感悟和细碎的调侃,如同浮在生活表面的油渍。 艾青曾经说:“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,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。”胡德夫曾经说:“自己的土地不耕,是没有人会帮你耕的。”这位苍苍老者,鞠躬下台,步伐稳重如同一位真正熟于耕种的农夫,他的歌声超越了情爱碎事,有着艰难岁月流淌出来的生命质感与疼痛。 卖唱:可恨没赶上“旭日阳刚”的好年代 七年前,我曾经也在地下通道卖过唱。那时候,可恨旭日阳刚他们还没火,西单女孩也还是浮云。关于出名这件事,没有前辈给我们指出一条光明大道。那图啥?图钱。你要说你是为了出名才来“卖”的,在旁边排队等待空场的歌手会笑话你,用今天的话说,你就是个2B。要出名应该参加超女、快男,可洒泡尿看看你自己长的那个德性,你就会心灰意冷。 说到卖唱,最大的成就感,可不是你抒发了什么样什么样的感情,也不是有人远远的听你唱完一首歌,更不是混在小摊小贬中间,跟大家侃大山。而是有人路过通道时,在不远处开始从包里找钱,路过你身边的时候,一张钞票飘然落入你的琴包,如同秋天成熟的一片美妙的树叶,这就是收获的喜悦吧。当然,有时候,人家翻了一通包,拿出一张“心相印”,在上面吐了口痰就走了。虽然你还在愤力嘶吼着,其实你心里早就操他妈了。 钱钱钱,别他妈扯别的。所以,我们都误解了这些歌手,当有人路过你身边窃窃私语道:“真有理想”“不出名太可惜了”“哥们坚持住”之类的话。这不明摆着羞辱我们呢?你有说这些话的功夫,给扔张钱下去,比什么都强。我不否认,他们是奔着理想来了,可是理想在生活的磨砺中最终变得一钱不值了。 说到钱,我很痛心。因为我天生嗓子不够粗犷,声音也不大,在通道里卖唱很吃亏。这一点,如同在干那事的时候早泄一样,容易成为人们的笑柄。曾经有一次我足足唱了一个小时,也没挣到几块钱,这时候有一个摇滚范儿的哥们,一身黑色紧身衣,扎着小辫,带着墨镜(本来地下通道就够黑了,由此可见,他的摇滚范儿绝对不是装出来的),双手插在上衣兜,大步流星,从通道一边远远走过来,瞟了我一眼,路过我身边的时候,仿佛自言自语,又似乎鼓励我一般说:唱得不错。然后低头,给我扔了一个硬币。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头,以示感谢。这哥们儿走后,我才好好看了一眼那枚硬币,面值一分。当时就吐血,心说,操你妈的,我们是一个部门的,你比人民还狠。我的意思是,你要给就大方点,哪怕五毛钱,至少能坐趟车;你要没钱就别给,一分钱,这不是羞辱老子么?最讨厌那种,一分钱也是好意之类的话,我倒觉得,你不给也是好意。 更可恨的,还有扔假钱的同志。我的一个“卖友”,唱歌一点也不比旭日阳刚差,他是我们这拨里挣钱最多的。有一次,一位路人往他琴包里扔了三百块,他高兴的马上收工。然后拿出钱来,在太阳底下看了看,发现毛主席的头像被换成了玛丽莲梦露。 旭日阳刚火了以后,地下通道和地铁上卖唱的人越来越多。我都有点不太适应,这座灰头土脸的城市里,突然传来了太多歌声,当你随意穿过一条通道或坐上一节地铁就会看到背着吉它的歌手。很亲切,但也很无助。地铁上有太多和我一样默默无语,假装看手机和电视的人们,无动于衷听到歌声越飘越远,才松了口气。有时当我把钱放进他们包里,好像自己做了多大善事一样。可见,人越活越恬不知耻。关于这些歌手,总得让他们活下来,你才能在这座寂寥的城市听到更多的歌声! 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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