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丹姐姐的博客

黄丹

小巷里有个快餐店，开业已有十年左右，专做午饭和夜市。里面店堂不大，摆放几张小桌，可容纳约三两十人用餐。外面大街多商铺，因此他们也做外卖。

广东人喜欢口味清淡的菜肴和炖汤，这里的菜和汤大多是搭配好配料、调料之后在碗里蒸熟的。也有一些当地特色小炒，选料来源都很地道，加上店内整洁，远近的人们都爱光顾这小店。

每天上午八点半左右，三十多岁的夫妻俩来到店后，男人去市场买菜，女人在店里忙碌，从冰箱里拿出昨天的腌肉，浸泡菜干，淘米，煮水，炉台桌椅则是昨晚打烊之前就收拾清洗过。

当女人忙得差不多时，男人买菜就回来了，她极快上前帮着拿进来，然后夫妻俩分工忙碌：挑拣清洗切件加配料，有些肉食还得先行腌制或煎炸，然后再加素菜一起蒸。此时大蒸锅里开始冒气，一碗碗配好的菜和汤，还有准备蒸的饭，也整齐叠好放进大锅里。盖上锅之后，女人又忙着择洗青菜，男人则点燃一支烟，泡一壶茶，在门口的小方桌旁坐下，看看报纸或手机，一边吃早餐。

路上行人匆匆，小店饭菜香气融融，日日如此，年复一年。俩夫妻倒也很默契，多年辛劳后，据说在城里也买了房子。

只是他们有时会吵闹打架。每当男人炒菜时，厨房的炉火通红，男人不拘言笑，认真的样子好像每一根神经都连在那一方灶上。此时打下手的女人稍有迟缓或一两句话没有按他的意思去办，男人便如被浇了油的热锅般爆发，随手砸碗砸锅还算小事，有时会拿起物件就砸向妻子。把食客和路人、邻居们都吓一跳。

几个较熟络的男食客和邻居们便上前相劝，拉开暴怒的男人。然后他们会渐渐安静下来，接着女人陪着笑脸道歉一边照常营业。

但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之后，食客们好像也习惯了，当他们再次吵骂打砸时，人们有时在旁边说几句，或在一旁摇头叹息，继续吃自己的饭菜。

问过他们夫妻俩，各执一词。男人说，我在炉火边忙活，脾气自然好不了，她却不懂容忍，我便一发不可收拾；女人则万般委屈：这爆火鬼，动不动就打我骂我，要不是看在孩子面上，我早就走了！只是每次事后他又会向我赔礼道歉，再说我也狠不下心离开孩子。他们刚在那里时，孩子才十多岁。

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他们这也是万千百姓中的一种生活状态：平淡时即是和美；打闹却也是在所难免。

转眼已是十年左右，他们的店生意依然火热。夫妻俩依旧偶尔打闹，孩子已成人娶妻，小夫妻也在店里帮着父母一起。店里生意越来越好。人们心想那老板或会随着年岁渐大，脾气有所收敛。可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。这不，前些日子，他那儿子媳妇一齐拉着发飙砸碗砸锅的老爹，而他那依然清瘦的妻，又气又恨满脸委屈立在一旁。而里边的一屋子食客，竟也不多侧目，各自安心大块朵颐，谈笑风生。

邻人摇头苦笑：罪过罪过！

这一对，莫非就是戏里转世的欢喜冤家？人间烟火，喧闹荏苒，百味丛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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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：黄恩，笔名黄丹、水蓝天心。70后客家女子，广东梅州市天心茶行主人。多篇散文、小说、现代诗被多家报刊杂志选登。现任广东省梅州市梅县区作协秘书长。2015年中国十大新派作家诗人评选得主之一。

 香漫水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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